《我和姨弟》

仙風(fēng)道骨

       耄耋之年，丟三落四，前說后忘，但對于兒時(shí)的過往，卻是歷歷在目，記憶猶新。
       小時(shí)候上私熟，姨弟伙我逃學(xué)，在鬼子炸彈炸毀的南當(dāng)?shù)溆喂�，玩到中午，來到他家南邊的籬笆架外，籬笆架上長滿了紫棵子和箆麻籽。
       姨弟提議，摘紫棵子玩。我們把紫棵子摘了，放在手掌心，用手指碾碎，扔掉，再摘，再碾，再扔，手掌心都染成了紫色。
        我們還摘箆麻子剝了吃，當(dāng)年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，箆麻籽可以榨油，是飛機(jī)上用的很珍貴的油，吃多了會中毒，也不敢多吃。
       玩的興頭上，沒有看到長紫棵子主人姜大媽，正從后門出來，姜大媽見狀，怒不可遏，謾罵驅(qū)趕，我們只得逃之天天。
       下午，回到私熟，私熟先生把我倆喊到身邊，問上午為什么逃學(xué)，是誰主使？還威脅說，誰主使，挨板子。隨手拿起板子
       我當(dāng)然知道是姨弟主使，但我不想出賣他，只是一動(dòng)不動(dòng)地站著，默不作聲。
      姨弟沉不住氣，賴我是主使，私熟老師喝令我伸出左手，我伸出了。
       私熟老師抓住我的手，用板子打我的手心，一下，兩下，一直挨了十下。
       手掌心的紫色，回家吃飯洗掉了，被打后，手心又紅了。
       被打時(shí)，我戴著手鐲，手鐲打扁了，手掌心的受著點(diǎn)，雖然轉(zhuǎn)移了一部分，但還是疼的我皺眉苦臉，咬牙忍痛，就是不屈服！
       姨弟的生日比我小18天，我從小缺奶喝，總是喝小姨媽的奶，因此，我和他從小合（讀鴿音）的一個(gè)奶頭子長大的，這是我承受冤屈的支撐點(diǎn)，寧可自己挨打，也不能出賣他。
       后來，我和姨弟一起報(bào)名上小學(xué)，上二年級上學(xué)期，同一個(gè)班級。
       暑假期間，我被送到上海伯父家，伯父母身邊無子女，要領(lǐng)養(yǎng)我。
       伯父母讓我上學(xué)，我說聽不懂上海蠻話，不肯上，他們也不強(qiáng)迫我。
       伯父母不會帶小孩，使我滿頭生了癩瘡，又屙血。他們害怕了，就把我送回蘇北老家。
       母親陪護(hù)病中的我，乘興化幫船到興化城，住在大姨娘家，在東門城外找西醫(yī)看。醫(yī)生在我屁股上扎針注射，我挨著疼痛，不哭不鬧，打了幾天針，治好了我的腹瀉屙血的毛病。
       回到老家鎮(zhèn)上，母親替我治癩瘡，用下了藥的溫開水洗我的頭。
       洗頭前，先用箆子箆頭，箆出血來，用藥水一洗，醃的更疼，我總是忍著，挨過一天又一天，記不得過了多少天，終于治了癩瘡，后來，滿頭也長滿了黑發(fā)。
        由上�；氐嚼霞益�(zhèn)上時(shí)，正是寒冬季節(jié)，姨弟已上小學(xué)二年級下學(xué)期，我也要做姨弟的同班同學(xué)，插班上了姨弟的班級。
       我在插班上學(xué)前，課已經(jīng)教完，正在復(fù)習(xí)迎考，考完試就放寒假了。
       大考分?jǐn)?shù)出來了，我考了0分，姨弟也有一門不及格。
       姨弟來到我家告狀：“二姨娘，大鴨子吃了｀鴨蛋｀”。
       父母聽說我吃了“鴨蛋”，生氣的罰我跪下。
       沒有幾天，老師叫姨弟補(bǔ)考，他還是考了沒有及格。
       我留了級，他也留級了，兩個(gè)人還是同一個(gè)班級的同學(xué)，一直同學(xué)到高小畢業(yè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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